青川踏勘记

 

董发根

 

经上级领导推荐并通过招投标，公司有幸成为全市2家赴青川县支援地震灾区建设的监理企业之一。按照嘉兴市支援青川县恢复重建指挥部（下称嘉兴市指挥部）的要求，赴青川支援的企业，应是我市各行业内的优秀代表，要发扬特别能吃苦、特别能打硬仗的工作作风，并具备高度的政治责任感。能够去灾区支援建设，是我们的荣耀，公司接到去青川支援的任务后，立即召开了动员大会，会后大家报名踊跃，都想与灾区人民一道克服困难，为灾后重建尽一份绵薄之力，与青川人民携手共建新青川。

此次我去青川的主要目的是拜访我公司监理的各县市指挥部，了解项目规模和具体实施时间，考察各项目基地情况，落实监理人员的生活和工作，了解当地建设行政主管部门和各县市指挥部对监理的要求等，为我们开展监理工作作好前期准备工作。

青川县是四川省广元市的一个县，位于四川省的最北部、广元市的西北部，它东靠朝天、利州区，北邻陕西、甘肃省，西连平武县，南接江油市、剑阁县。全县人口25万人，面积3269平方公里，相当于嘉兴全市面积的83.5%（嘉兴市陆地面积3915平方公里，人口334万），辖9镇28乡，县政府所在地为乔庄镇。

青川县是5.12汶川大地震的重灾区之一，按照中央的统一部署，由浙江省对口支援。其中嘉兴市对口支援的有1镇5乡，即房石镇、曲河、前进、乐安寺、蒿溪回族和大坝乡。房石镇、曲河乡1镇1乡由浙江嘉宇工程管理有限公司监理，前进、乐安寺、蒿溪回族和大坝4个乡由我公司监理。

12月2日早上7时，我与海盐县指挥部钱永铭指挥长一行4人在杭州机场会合，经过3个小时的飞行，我们到达成都机场，随即就踏上了迎候我们的海盐指挥部指挥车，一路驶向青川。在机场和高速公路上，首先映入我们眼帘的就是 “感谢全国各省、市对四川地震灾区的支援！”等醒目的标语，让我倍感四川人民的一片深情，一股暖流即刻涌上心头。行驶片刻后，在第一个服务区，我们就进行了简单的中餐。汽车经过成绵（成都－绵阳）、绵广（绵阳－广元）高速公路，行驶了近3个小时约260公里的路程，在绵广高速公路一个叫金子山的出口下了高速。在高速公路上，我并未见到地震的迹象。

下高速进入去青川县城的道路上，想象之中的地震景象开始在眼前出现，杭州、湖州、绍兴等浙江各地援建指挥部驻地的牌子，主要路段显眼位置写满的援建方与灾区人民的宣传标语，让我真正体会到了这里曾经发生了一场震惊世界的大地震，同时，也感受到了伟大祖国的强盛和中央对灾区人民的关怀。汽车一路驶向青川县城，随处可见的是房塌、墙裂、路陷、山崩和“前方路基缺失”、“注意滑石”等地震后新设立的警示标志以及一片片的临时板房，让人感受到了地震威力之大和灾区人民的艰辛。下高速到青川县城70公里的路程，我们穿山而行，一路颠簸，在曲折、蜿蜒的山路上，用了近2个小时。据说有些同志在半路上就出现了呕吐，可见崎岖山路之难行。经过近5个小时的长途跋涉，傍晚5时，我们终于到达了青川县城乔庄镇。

等待在那里的嘉兴市指挥部指挥长董长杰、副指挥长柏卫东、陆锦法等领导，在指挥部驻地热情地迎候我们的到来，并在驻地食堂为我们接风，接风宴只是当地的土产，大家可不要想象我们在嘉兴高档饭店里的用餐，因为在那里，即使经济条件允许，也无法买到你理想的食物。菜肴虽然简单，但指挥部人员的热情与乐观，使我在外乡度过了一个难忘的夜晚。晚饭后，指挥部领导给我介绍了青川的情况，提出了工作的要求，并表示会为我们将来工作提供全方位的服务，做我们坚强的后盾，让我倍受感动。这里既是指挥部，又更像是一个综合服务部。我在一切行程安排落实后，便安心地去宾馆休息了。

我住的地方叫明欣宾馆，是当地最好的宾馆了。宾馆租金每天140元，规模大约80个床位，据说是“常委”到青川也住这个地方。明欣宾馆也是地震后保留下来少有的可以使用建筑，说实在的，入住前心理有点害怕，可能是出于专业的敏感性，上楼前，我仔细观察了房屋的结构，担心专家鉴定“不过关”（目前可以使用的房屋，已经过国家权威部门的鉴定）。晚上，县城内一片漆黑，大部分建筑空无一人，因为居民多居住在临时的板房（就是我们本地工地上的彩钢板房）内。短暂的小憩后，我便匆匆地结束了第一天的行程。

青川与嘉兴有1个小时以上的时差，习惯了早起的我，在嘉兴6:30肯定要起床，可是打开窗帘，天空还是一片漆黑，马路上没有一盏路灯，更增添了冬日里川北小镇的寒意，甚至有一点点的恐惧。等到7:00老天还是一片漆黑，我终于忍耐不住去了餐厅用餐。所谓的宾馆餐厅是面积不足60平方米的房间加1间6-7平方米的小厨房，餐厅内设1张自助餐台和3张餐桌，每张餐桌可座6人，满员18人，这是我见到的最小宾馆餐厅。可餐厅面积虽然很小，但环境卫生，餐厅设施摆放有序。一位当地的中年妇女微笑地向我招呼：“你这么早啊，你是那里来的？”，我便立即回应道：“我是浙江来的，是到青川支援建设的”。她一听我是浙江来青川支援的，便热情地与我交流，这也是我见到的第一个青川人。自助餐台上，食物品种虽然不多，但全是新鲜的，馒头、稀饭、草鸡蛋和当地特色的佐料......，顿时让我胃口大开，味道全然不比五星级宾馆差，一顿美味的早餐开启了我青川的第二天行程。

上午8:30，嘉兴市指挥部规划项目组组长黄立元带我一起前往我们公司监理的前进、乐安寺、蒿溪回族和大坝乡实地踏勘。按照预定的考察路线，我们先到达最远的前进乡，然后再陆续去乐安寺、蒿溪回族和大坝乡踏勘，最后返回青川县城。

由我市援建的1镇5乡，除大坝乡位于105省道支线外，其余镇乡和工程所在地均位于105省道上。其中前进乡至乐安寺乡的距离为4公里，乐安寺乡至蒿溪回族乡的距离为6公里，蒿溪回族乡至大坝乡的距离为19.2公里（其中7.2公里为105省道支线道路，是碎石路，也是最差的路段），由我公司监理的4个乡，从前进乡至大坝乡的距离全长为29.2公里。所谓的省道仅是能够两车交汇的盘山公路，山路虽然高低曲折，但混凝土路面质量还是很好的，开车的当地司机告诉我，按照山区的自然条件，这样的道路已经相当不错了。

一天的踏勘，我去了位于前进乡的嘉善县指挥部、乐安寺乡的平湖市指挥部、蒿溪回族乡的桐乡市指挥部和大坝乡的海盐县指挥部，基本完成了预定的踏勘任务。在踏勘基地的同时，我也目睹了山区灾民的艰苦生活，欣赏到了具有鲜明特色的川北民居以及山区优美的自然风光。下午4时，我们回到了青川县城。

利用晚饭前的间隙，我准备去青川县城“视察”一番。按照我的常规思路，先去商店买一张青川县城的地图。一会儿，我就找到了一家商店，我告诉老板我要买一张青川的地图，老板稍带诧异并告诉我，乔庄这么小，不需要地图，青川也没有地图的。后来，我到新华书店证实了商店老板的说法，我也没有查到有关县城的资料，所以，我只能做一个自由行者。

青川县城东侧有一条溪流，县城四面环山，面积约1.5平方公里，根据农贸市场的规模和居住建筑的数量猜测，常住人口在2万左右。青川是一个劳务输出大县，据说大部分青壮年多去发达地区打工了，因此，街道上平时很寂静，也没有见到十分显眼的商店。青川是一个农业县，但不产粮食，主要土特产是黑木耳、香菇、核桃、板栗等，基本没有工业，全县年财政收入2000多万，相当于本地一个小乡镇。如果没有地震，县城内外来人口很少，也没有见到一个红绿灯。地震后由于部分指挥部设在青川县城和指挥部到县城办理手续，所以马路上随处可见挂浙江牌照的越野车，人群中也有不少的援建人员。随着县城外来人口的增加，据说当地的物价也涨了许多。

地震后的青川县城，90%以上的建筑变为危房，政府已强令要求居民搬出居住。县城内只要是能搭建的地方，已基本搭满了临时帐篷、板房，绝大部分青川人在帐篷、板房内工作、生活和学习。经过1个多小时的自由行，我对县城有了初步的了解。

去青川前了解到，大地震后，余震可能要连续几年，而刚震后，更是余震不断。到青川的第三天的深夜，我终于感觉到了地震，由于事先了解了情况，我并不感到恐惧。据指挥部的同志介绍，在青川的确余震不断，但基本没有危险。青川的第三天，算是我空闲的一天，因为我要明天才能搭坐嘉兴市指挥部去成都办事的汽车，昨天又去了青川县城，我就自然地去了嘉兴市指挥部驻地。上午8:30，他们已紧张地开始工作。指挥部大部分同志都是我在嘉兴的老朋友，因此交流起来没有距离感。我穿梭于指挥部各个办公室，见到他们不光是在做指挥部的工作，也在做嘉兴的工作，因为他们在嘉兴都身居要职。让我敬佩的是他们中很多人到青川已经好几个月了，并多次往返成都，却没去过成都市区，更没有去过都江堰、青城山......。“目前，工程尚未正式开工，还有很多事需要协商和办理，等到工程正式开工，三年时间肯定有游玩的机会。”话语虽然简朴，但可见他们严明的纪律和崇高的责任心。

12月5日一早，我搭坐嘉兴指挥部去成都的汽车，离开青川返回嘉兴。四天的青川行程很快过去，在体会到灾区人民困难的同时，我也深深感受到了援川干部的艰辛，他们远离家人，放弃在家乡的优越条件，在艰苦而又陌生的环境中默默地奉献。在他们身上，我看到了援川干部高度的责任心和崇高的敬业精神，看到了他们对灾区人民的热爱。他们除了工作，还是工作，他们自嘲已习惯了在“交通基本靠走，治安基本靠狗，取暖基本靠抖”的环境下工作与生活，这绝不是我们待几天能够体会得到的。

在回嘉兴的候机室里，我回忆着四天的青川经历，脑海里便浮想联翩，有感而发地给各位指挥长发了这样的短信：“四天的青川行程即将结束，我目睹了灾区，也从想象、踏勘和了解中体会到了援川人的责任、奉献与艰辛，缘分和机遇让我们在青川相遇，让我们一起携手，完成历史赋予给我们的这一神圣而又光荣的使命，为330万南湖儿女争光。再见了，青川！再见了，亲爱的朋友！”